卖花生米的老张四十来岁
头发掉了一半
他在夏天的扎啤摊旁卖花生米
油炸那种，装在塑料袋里
一块钱一包
这几年，他天天推着三轮车
在扎啤摊旁卖花生米
不忙时就点支烟
表情凝重的望着街上的人群
这个夏天，扎啤摊上
几个如狼似虎的年轻人
把老张打了一顿
好像是因为花生米不够脆
板凳腿砸到老张头上
鲜血直流
三轮车也被踢翻
花生米泪珠似的散了一地
然后我很长时间
没见过老张
也没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只知道他是个下岗工人
儿子念初中，很瘦
老张终于出现
是在冬天。他又推着三轮车
出来卖花生米
城市的扎啤摊已经和炎热
一起离去
裹在军大衣里的老张
我从他身边走过，瞟一眼
他的脑袋。没见有明显的伤疤
只是头发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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