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人与动物的差异,甚至两性的差异都可以归结到基因。但是基因是如何导致这些差异的却一直是一个谜。因为,人与自己最亲近的黑猩猩的基因差异也只有约0.2%,而人与人之间的基因差异就更小了,只有极个别的差异。
现在,研究人员慢慢解开了所谓基因差异的奥秘。比如,男人与女人虽然有差异,但是他们的基因又是相同的,因此所谓的差异不在于基因的不同,而在于基因表达或活性,以及产生(编码)的蛋白质不同。
基因差异的方方面面
小鼠是医学实验最为理想的模型,原因之一是它们与人类的大多数生物、生理、病理等机制相同和相似。现在,研究人员发现,在雄性和雌性小鼠之间的基因表达的不同,或基因活性的不同,可以有25281种,而正是这些不同的基因表达才造成了雄性和雌性的差异。这种原理同样适用于人类。
雌性除了多一个X染色体外,两性的所有基因都是相同的。当然这些基因有变体,由变体而产生了不同类型和不同数量的蛋白质,从而也使得一个人不同于另一个人。但是,在此之外,人与人的差异还有另外的原因。比如,性激素能影响已产生的蛋白质的数量,也就造成不同个体之间的差异。这种情况也可能造成药物代谢的不同,从而在男性和女性之间产生不同的药效。上述原因造成的男女方方面面的差异大概有几千种。
不过,现在研究人员发现,另一种方式造成的男女差异在数量上更多,在范围上更大。《基因组研究》上的论文详细描述了造成男女差异的新的原因。
研究人员对334只小鼠的1200份大脑、肌肉、脂肪和肝脏的样本进行基因水平的研究,发现了巨大的不同。研究人员用微阵列(Microarray,点阵密集度很高、点的直径比较小的基因检测芯片,以筛选和鉴定不同样本中差异表达基因,如肺癌旁组织和肺癌组织中差异表达的基因),检测和评估了大脑、肌肉、脂肪和肝脏4种组织中23000种表达基因,由此找到了雄鼠与雌性之间的差异。
研究人员使用的是两组普通的但有亲密关系的实验小鼠,然后用微阵列技术检查它们的基因表达。结果发现,相当数量基因表现出活性,也即基因表达上的差异,在雄鼠与雌鼠之间,有的基因表现出1倍的差异,有的基因则表现出3倍的差异。
就总体而言,雌雄小鼠基因表达的差异少于20%,但是一些特殊的基因表达差异则超过300%,这就造成了雄性和雌性巨大的差别。而这种基因活性如此大的差异在以前从未发现过。
差异的细化
通过深入的比较,研究人员发现有25000种样本出现了不同的基因表达。比如,肝脏是人体重要的器官之一,它对所有药物和食物起着代谢作用,并且是一个解毒器官。在肝脏的12845个活性基因中,72%的基因表达至少有1倍的不同。而在脂肪组织的16664个基因中,68%的基因在活性上有一倍的差异。而在肌肉组织的7367个基因中54%的基因在活性上有差异。
大脑是另一个表现男女差异的器官,过去人们认为男女的许多重要的差异主要是由于大脑的组织内容、结构和分量不同造成的,由此也产生了很多争论,并有性别歧视的嫌疑,以致一些研究人员不得不中止研究和表达看法。而这项新的研究却发现,基因表达男女有别的根源:基因表达人与人、人与动物的差异,甚至两性的差异都可以归结到基因。但是基因是如何导致这些差异的却一直是一个谜。因为,人与自己最亲近的黑猩猩的基因差异也只有约0.2%,而人与人之间的基因差异就更小了,只有极个别的差异。
现在,研究人员慢慢解开了所谓基因差异的奥秘。比如,男人与女人虽然有差异,但是他们的基因又是相同的,因此所谓的差异不在于基因的不同,而在于基因表达或活性,以及产生(编码)的蛋白质不同。
而这项新的研究却发现,基因表达的不同在大脑中也是存在的,但是没有在肝脏中那么大。在大脑的4508个基因中,有13.6%的基因表达不同。当然,这种差异也许并不能说明两性的大脑会有什么重大的差异,但小小的差异可能还是存在的。通过比较可以看出,在上述4种组织中,雄性和雌性的基因表达的不同在肝脏中最大。
此外,研究人员还发现,在不同的组织中有少量的基因表达是重叠的。比如,大脑、肌肉、脂肪和肝脏4种类型的组织共同拥有1768种相同的基因,但是其中只有1.5%的基因在同一指令下保持持续的活性,这当然取决于是雌性还是雄性的器官。也就是说,性别差异基因是有高度组织特异性的。
参与这项研究者之一、美国波士顿大学的大卫‘瓦克西曼(David Waxman)等人在其实验室鉴定了小鼠肝脏中1500个性别差异表达基因的样本,他认为最大的收获是这项研究发现基因表达的差异比以前人们想像的要大得多。
除了基因表达差异造成人与人、两性之间的差异外,其他因素,如激素,也对这种差异起到了作用。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的病理学家托马斯·德拉克(Thomas Drake)通过实验证明,大多数基因表达的差异缘于激素对基因的影响。虽然激素对基因表达异常在总体上有多大影响还没有确切的研究答案,但研究人员通过基因组的区域发现了其中的一些差异。比如,肥胖和超重就是激素影响基因表达的差异而产生的结果,这种情况的结果是雌鼠的肥胖大大超过雄鼠。
对于雄性和雌性之间基因表达不同造成的两性差异,论文的作者之一、加利福尼亚大学的遗传学家杰克。鲁西斯(Jake Lusis)认为,这些结果能更好地理解疾病,几乎所有普通疾病都存在性别的差异。比如,女性对自身免疫疾病更为敏感,如红斑狼疮和多发性硬化症。
但是,另一方面男性对其他疾病的易感程度也高于女性,如心脏病和老年性痴呆(阿尔茨海默氏症)。而理解这些差异有助于更好地治疗患者,如开发针对男女差异的药物,或称性别特异性药物。
应对差异
基因表达的差异为解释男女差异提供了新的生物医学基础,但是,指出男女差异不是为了提供男女优劣的证明,而是倡导对不同个体的健康提供更专业和更细致的关怀,提高保健和医疗的效率。而在医学上,应对这些差异的最好方法就是提倡个性化医疗,也就是说针对不同的男女性病人,提供不同的治疗方法,即使在患同一种疾病时也是如此。
比如,多发性硬化症(MS)是一种目前公认的自身免疫疾病。美国多发性硬化症协会统计,在美国有近35万患者,并且每年约被新诊断出1000例。MS最常见类型为反复发作型,临床表现为间歇性发生的神经机能急性症状或恶化,在复发的间歇期内,这些症状可以减轻或消失数月至数年。尽管MS的病因不明,但被广泛视为一种自身免疫疾病,患者的脑和/或脊髓受到自身免疫系统的攻击。而女性患者远远多于男性患者。
为此,一些医药公司已经开发出了许多药物来治疗。比如,美国(FDA)2014年批准了一种药物,是一种鼠抗体的一部分经生物工程改造的单克隆抗体,非常接近于一种人源性抗体,患者可以在诊疗室中由静脉注射给药,而药物的原理是,它可能通过与免疫系统细胞结合在一起,从而阻止免疫细胞进入脑部和脊髓攻击自身组织。但是,研究人员认为,如果弄清了基因表达的差异是造成女性病人多于男性病人的原因,就有可能从根本找到治愈这种疾病的方法,或者开发出男女有别的不同药物,以进行个性化治疗。
另一方面,由于基因表达的不同,两性之间在生理、病理等方面的差异还有很多。
不吸烟的女性比不吸烟的男性更容易染上肺癌。女性更容易在年轻时患肺癌,原因可能在于她们对致癌物质的代谢情况与男性不同。
女性的心脏病有别于男性,她们在心脏病发作时,经常不出现胸部疼痛的现象,而可能只出现一些不很明显的有些像流感的症状。
女性比男性少患某些癌症,如口腔癌。还有,女性患溃疡性结肠炎和节段性回肠炎后每个月症状都有变化,而且女性的月经也必然会影响她们的疾病,这就是激素对疾病的影响,也许是通过基因表达的不同产生的。
治疗艾滋病的药物在男性身上代谢更快,所以可以推论,如果治疗艾滋病,两性的药物剂量应当是不一致的,这也可能是基因表达的不同而产生的,而这也正是个性化治疗的具体内容。
当然,男女两性在生理、心理和病理方面的差异并非只有这样一些,随着研究的深入,对两性之间的差异会越来越深入。基因表达差异只是把男女差异的原因引向了更为深入的方面,而要解开其中无数细小纷呈的两性差异还有待研究的深入。正因为如此,对男性和女性的治疗和保健也要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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