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小筑

各种各样的差异下的生物入侵,有些视为“珍宝”有些视为“毒药”

被中国人视为天下美味佳肴之一的大闸蟹(中华绒鳌蟹,又称毛蟹)现在已被英国人视为一种严重的生物入侵,因为这种毛蟹在英国大量繁殖,喜欢在河岸钻挖洞居住,并以一些在英国受保护的动物为食物,对河岸环境和自然生态构成威胁。英国人认为,除非采取“极端的”环境保护方法,否则不能根除。

文化与生物学原因

由于文化的差异中国人和英国人看待大闸蟹是大相径庭的。在一些中国人看来,这个问题很搞笑,大闸蟹这种人间美食珍品在英国竟然成为环境的破坏者,英国人还要动用极端手段来根除,有没有搞错?而且即使在中国,不少“老外”也把大闸蟹视为美食珍品来食用和享受,用得着对大闸蟹如此大动干戈吗?

然而,回到生活哲学的层面,英国人把大闸蟹视为入侵者则正反映了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你碗中的美味可能是他人的毒药,而他人的毒品则可能是你的良药。环境不同、个人和民族的基因、体质、文化等大有差异,因而对一种事物或美味的态度就大不一样。所以,中国人心目中的美味珍品大闸蟹在外国人眼中却未必是,甚至是垃圾。

再从生物学层面看,大多数所谓的生物入侵者其实是由于环境的改变而产生的,南橘北枳已经是一个经典的总结,但生物入侵的生物学原因可能更为复杂一些。比如,外来物种成为生物入侵者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它们脱离了原来环境中的天敌的控制和制约,在原来的环境中原本并不是强悍的侵吞其他物种或占据其他生物地盘的物种在新的环境中却大肆繁殖和扩散,成为期霸一方的祸害。也许大闸蟹就是这样。

同样,显得温柔可爱人见人爱的含羞草是上个世纪从热带美洲作为观赏植物引入我国华南地区的。但是,由于环境的变化,含羞草不再腼腆和娇弱,不再矮小匍匐生长,而是根粗枝壮高达一米,枝茎上还长出了锋利的刺。它们成为环境中的一霸,密密匝匝地长成了栅栏,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全球化的风险

也许大闸蟹成为英国的外来入侵物种也经历了这样的蜕变,所以在英国人看来它们不仅不是美味,而且是面目可憎的环境破坏者。在今天,特别是全球化的浪潮下,生物入侵是每一个国家所面临的严重问题,而且几乎难以避免。比如,我国已有400多种外来入侵生物,其中海南省就有160多种。因为在国内这个惟一的热带省份中,气候条件能够满足动植物的周年生长和繁殖,因而海南成为我国最容易遭受外来物种侵入、定居、扩散和蔓延的敏感区域。近年来,外来有害生物入侵更呈现频率加快、危害加大的趋势。

这就必然牵涉到如何对待外来物种的问题。慎重地引进外来物种是未雨绸缪的一种最好方法。虽然目前我国涉及外来生物入侵的法律、法规及条例有18部,但大多是各行其是,相互扯皮,漏洞不少,因而必须建立统一的科学的环境评价和风险评价方法。

在国际上对付生物入侵已有很多成功的经验和方法。以大闸蟹为例,物尽其用可能就是方法之一,英国人大可动员充分的力量捕捉大闸蟹,出口到相应的国家,如中国,既换取了外汇,又治理了生物入侵,还维护了生态平衡。何乐而不为?

探索新的方法

物尽其用的方法如果不能凑效,更可以采取以毒攻毒的方法,用生物自身的天敌来治理生物入侵,保护环境。比如,俗名水花生的一种水生植物原产于南美洲,于上世纪30年代由日本引种至我国上海郊区、浙江杭嘉湖平原。后来又把这种水草作为“优良猪饲料”进行人为引种放养种植。但其作为入侵者的本质慢慢暴露,不仅含有皂甙等有毒物质,还能传播家畜姜虫病,猪羊也不喜欢食用。到上世纪80年代,水花生在我国22个省市蔓延成灾,侵占沟塘、河湖水域,蔓生于农田、果园、苗圃和住宅旁,造成种植业、养殖业、旅游交通航运业的巨大破坏。

我国于1986年5月从美国佛罗里达引进了一种水花生的天敌,称为“水花生叶甲”甲壳虫。1986年至1994年期间,在四川、湖南、福建等地释放300万头,有效控制了水花生的危害,控制有效率达到85%以上。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用基因工程对付外来入侵物种,包括成为环境灾害的当地物种,对它们进行避孕,以减少其数量,保护环境。比如,澳大利亚从上个世纪以来一直在试用“免疫避孕法”对“兔满为患”和“鼠满为患”的兔、鼠进行避孕,也获得了显著成效。

对大闸蟹成为别人的生物入侵者一是没有必要惊诧,二是也要警惕外来物种入侵我国。尽管生物入侵不可避免,但通过科学的方法可以有效防治,并把生物入侵的灾难减少到最低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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